遙遠的晴天 我們是些不停地尋找更孤寂道路的流浪者,我們的一天並不在另一天結束時開始,朝陽也不會在暮日離開我們的地方找到我們.甚至當大地沈睡時,我們也在趕路。 我們是有生命力的種子,當我們心還成熟充實時,就被獻給風,飄散四方。 ;紀伯倫《先知》 一 這又是一個淒風苦雨的深秋的夜。 一切都沈睡了,只有雨點落在大地上,淅淅瀝瀝令人聽著心隱隱作痛。這也許是宇宙的惻惻輕怨吧!也許它也在人靜夜深的時候傾說自己的隱隱哀愁。 我躺在床上,但我輾轉反側難以入睡,,憂愁的蠶總是一口一口咬齧著我的心。乏味,單調令人厭倦的痛苦的思緒,總是惡習在我腦海裏重播,猶如陰霾天氣從灰蒙的山頂不停地飄過綿延的象,時而如古時沖鋒陷陣前的戰鼓,一陣緊一陣,令人心加速顫栗。時而如春風拂過松樹林,鬼怪飄鳴。使人心恍惚。 支離破碎的記憶片段在我心幕上閃躍顫動。我再已無法入睡。我猛地從床上爬起。心急地開了燈。熾白的燈光將我的雙眼深深灼傷,我急忙用手去輕揉。但痛苦無法消弱,反而向太陽穴肆意擴散。我拖著羸弱的身體躑躅在房間四周。我忽然想起什麼,大步流星地走到房子角落的桌子旁邊,打開抽屜拿出有少許塵埃的同學錄。輕輕翻開質硬的皮面。潦草蒼勁和流水娟秀的字躍然紙上。往事幕幕在腦海裏翻騰。 依稀能感覺到淡淡的桂花香味。剛過那個熾熱的夏季。沈定著太多的往事,有些隨風而逝,有些是永遠也無法忘卻的。我們彷徨過,憂傷過,迷失過,歡笑過,痛苦過。有收獲,也有失去,充實而有落寞孤獨。那就是百味高三。 在那最後的日子裏,沒有教師再追問逃課的同學去向。很少有人去上課,教室是感傷的角落。偶然有些實在無所去者,也是坐著不吭聲。魂不守舍,恍恍惚惚,前一秒鍾拿出的書被扔進桌內,再拿出一本。慢慢地翻動,瞬而越發倉促急迫。沒有人再會取笑你心不在焉。大家有同樣感受。同樣的心緒。 同學們把課本拿去收破料的地方賣,書實在太多,是累贅。同學們顧及書會拖住我們離別勿勿的腳步。殊不知,女生把自己的日記也賣掉了。這不能責怪她們,實在離別就在眼前。男生們沒有那麼吝嗇、試卷象天女散花任憑在空中飄戈,呼叫雀躍陣陣,這是在發泄,三年的青春,就是這些紙片桎梏摧殘我們年少輕狂好動自由的心靈。毀滅是讓它將銘記心坎,夏天還沒有過,然而我們的心情卻秋風蕭瑟。學校在擴建,舊的宿舍和房子在有秩序地倒地,紅磚破瓦,一片廢頹、荒虛。新教學樓和公寓在緊鑼密鼓的建設。以前想早些看到學校,變美的樣子,現在卻更習慣了學校以前的破舊,懷念過去低矮的圍牆,驀然回首,身後卻看不到自己曾經走過的足。風吹無痕。我們什麼也沒有留下。難道不是嗎? 是劃滿了傷痕的桌子還是塗鴉隨性的黑板,沒有,什麼都沒有。只有那些逝去的空氣記錄了我們的快樂與愁苦。我們現在也不知道它飄逸何處了。 微風吹不走心情浮躁,嗚咽的風只是把那情,那心情那離別愁苦,淒涼的心情傳染給遠方。 一路默無作聲,學弟在複轍我們的過去。他們這時卻步態蒼忙。我們收拾心情。總想找得什麼事來做。卻沒有誰能告訴我。我們到底應該幹什麼? 當一種情感日益在心中聚積,總有一天它像在某處山澗流去。同學們想到了什麼。到照相館去合影了。那裏的布景卻與我們的學生格格不入。于是拿錢租照相機四處留影。無管你是文科班的,還是理科班的。無須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。走過,遇見了,就合個影,因為以後不會再在這份緣。;哢嚓地快門一摁。強作笑臉。畫面在那一刻永恒定格。猜想當我們韶華逝去的時候,再拿出來翻看,是不是還記得當時的心境。是不是回楊照片背後那被強笑臉掩隱了的離愁呢?天從來知道,那是將來。 女生們執手相看淚眼,嗚咽,蠻不講理說,要朋友保證以後你結婚一定要第一個通知我。上我做你的伴娘。這時是那麼的真誠,昔日妒忌,別扭,不快已黯然失色。男子漢不會像那麼八婆的。父母帶來的魚肉雞子,統統拿出來。買啤酒舉懷豪飲。當然少不了有女生。她們也不在矜持。反而大方豪爽。希望酒精可以帶給我們片刻的麻木,忘記痛苦。殊不知,灑入愁腸離更愁。 此時以是斷腸人,互相闔杯。一飲而盡,以自己很灑脫,豁達高估自己。不勝更了解自己的不快可以通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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